今天是2021年9月15日,来到国科大快一个月,也上了一周多的课了。想着也该写点什么吧,毕竟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初到这里时,也有许多不太适应,或者说不太满意的地方——仔细想了想,似乎除了宿舍变成了双人间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满意的地方了(笑。这也许可以归结为初到新环境的不适应吧。偌大的校园,拥挤的食堂,全新的作息时间,需要重新构筑的人际关系,这一切都使我有些无所适从,使我怀疑我是否真的来对了地方,是否应该继续呆在已经熟悉了四年的北师里,至少那里还有诸多熟悉的人和事?再加上在现在离开师大后,师大的焕然一新又使我心驰神往。当然,这一切都已经是马后炮了。当时的我没有想到全新环境给我带来的不适,现在的我却还记得当时我有多么不想继续留在师大。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矛盾吧,虽说不太喜欢纳兰性德的词,但现在也不得不说“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句诗的确也说的对。可转念一想,人不就是这样的吗,时也势也,“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大抵便是如此吧。不过的确也是这样,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学习着和以往类似却又完全不同的专业,如果说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倒也不切实际。
写到这里,又不由得想,物理对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我不太喜欢写代码,更不喜欢充满纷繁复杂的近似的计算。说到这一点,或许如果当初选择理论物理这一方向比我现在搞的要好得多。诚然,理论物理也是我曾经无比憧憬的一个专业,看一看物理理论背后的数学结构,思考第一推动到底是什么,物理最本源的一条定律/定理/公理是什么,在什么样的数学和假设下才得到了现在的理论,它们在这一套理论中究竟起到了怎样的作用,这或许才是我更想要做的事情(当然,也许这已经不归理论物理——至少是狭义的理论物理管了)。至于最近,我也渐渐发现我有了这样一种倾向:我根本不关心现实是怎样的,理论本身更重要。当然,我知道,物理是实验的学科,天文更是依赖于观测。但即使如此,我也更视背后的理论为珍宝。我还记得高中时读到《宇宙的琴弦》这本书,elegant universe,这个书名让我对elegant一词有了更新的看法于追求。直到现在,它的影响才最终显露了出来:优雅与自然,这或许将是我对我所想要进行的工作的唯一追求。相较于绞尽脑汁地用实验和观测数据去拼凑一个理论,我更愿意从第一性原理出发,毫无近似地得到一个最自然的理论,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展示出数学的优雅和原理的简洁——或许,我更适合做一名数学家吧。
而这是我最想做的吗?或许不是吧。正如之前说的,我更希望看到理论背后的结构。这条定理为什么是这样的?它是什么定理的直接结论?哪条公理的失效会让这个定理不再成立?各条公理对这条定理的成立究竟贡献了多少?这条定理又是哪些定理的直接原因?看似毫无关系的两条定理背后是否真的毫无关系?我更愿意将一个公理化的理论看作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虽然从树冠看纷繁复杂包罗万象,但从树的中部看,却有鲜明的层级结构,从上一条定理到下一条定理,就如同从一棵主枝到主枝上生长的次枝。而整棵树,却是有寥寥数根(比如,一棵榕树)树干支撑起来,正如整个公理化理论最本质上来源于数条公理和定义一样。而除了肉眼可见 的这些,我还想要如同对这棵树做受力分析判断那棵树干更重要一样去分析整个理论,看一看公理与定理怎样在整个理论中流动和传递。当然,或许公理化理论并不是这样一个树状的结构,那就会更有意思了。
在以前,我不知道上述这一段究竟在说什么,它究竟属于哪一个学科?隐隐约约的,我感到他是数学或形式逻辑方面的工作,可我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方面的研究。直到最近,我才看到了一点曙光。这曙光虽然熹微,但或许也已经足够了。而现在既然走到了天文这条路上,或许也与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但是,或许了解了这方面的知识,也就某种程度上算是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吧。
唉,果然又扯远了。写到这里时,我还依稀记得这篇随笔似乎是要写开学来着。不过也就这样了吧。随笔随笔,虽然当今是一种文学体裁,但在这里,还是望文生义一番,就做随心之笔好了,意识流一般,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罢了。不过既然是开学,似乎也总要表白一番新学期新希望的才好,但,管它的呢,我爱咋写咋写。所以,虽然不知道未来会走向何方,未来究竟是什么模样,我究竟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但还是,新学期快乐,祝顺利毕业好了。就这样吧。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毛泽东,《忆秦娥·娄山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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