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之五——毕业（其一）

昨天（6月27日）是本科生毕业典礼和学位授予仪式的日子。这似乎应当算是人生中一个大日子，按常理言该写点什么聊作纪念。于是，就有了这篇文章。标题中的“其一”，倒不是说这篇文章会连写多篇，而是考虑到既然要读研，那还是先立一个flag比较好：被授予硕士学位的那天，就是该写“其二”的日子了。

坦白说，对这样一个毕业典礼，或者把时间段放长一点，对大四下这样一个准备毕业和毕业的过程而言，我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实感。我没有因这样一个毕业的过程而获得更多的成长，自己的学识和能力也没有在这样一个过程中升华。当今天坐在操场上参加毕业典礼、下午站在台上进行学位授予仪式时，我也几乎没有一点情景意识。我因毕业而激动吗？或许有一点，但似乎仅仅是被气氛感染了而已；我因毕业而欣喜吗？或许有一点，但说到底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因毕业而悲伤吗？或许有一点，但毕竟人生聚少离多，今日之好友就要挥手再见，可或许从此再也无从得见，这并不是多么不可理解的事情，更何况我也并没有多少好朋友。

事实上，回想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已经不会对这类事情而激动了。考研初试时如此，虽然之前有些焦虑，但真正上考场时却十分平静，仿佛一切和我无关似的；考研复试时也是如此，只按要求做了最低限度的准备，站在复试场上时也并没有多么的紧张，只是回答问题而已；收到录取通知的时候也是如此，仅仅高兴了不到半小时，和家长通完电话后一切都烟消云散了；论文答辩时也是如此，只有按自己所想展示和回答而已，并没有多少心境上的变化。面对这些事情，我现在似乎只是会想，这有什么好激动/惊讶/欣喜/难过的呢？

认真想一想，在整个大学四年我最开心的时候是什么呢？走过19年的国庆联欢，越过和舍友的聚会与谈笑，跨过和同学偶尔的桌游（事实上这两项似乎是我少有的社交了），唯一留在记忆中的只有2017年年末了吧。那一年的12月30日，我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听live。下午从北京乘飞机前往上海，在细雨和寒风中等候入场，第二日一早又乘机返回北京，最后还差点感冒，只是为了两个小时的星尘的live而已。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最开心的时光。我至今还记得听到尚未投稿的D!s!llus!ion时多么开心，安可时听到Signal Scream多么激动，最后一首是星愿StarWish时多么感动，以及最后离场时听到D!sappear的钢琴弹奏时的感伤。

“别忘记内心最初的感动”，歌中是这么唱的。那么话又说回来，这大学四年，我选择物理这一条道走到黑，最初的感动是什么呢？我还记得高中时对自己说的，只希望能一直默默做研究，哪怕只是一块铺路石也无所谓，哪怕没什么可喜的成绩也无所谓，只要做出来的东西有那么一点用，能让后来者居上就好了。为什么呢？说到底也只是羡慕物理与数学的纯粹而已。我也看得见现在的自己，虽然半步迈进了物理的门，可是，欲知者无涯，而生也有涯，现在就算连满足自己微薄的好奇心都做不太到，只可叹所有的知识太过于广博浩渺，无法一一掌握。我大概是变得自私了吧，从过去想着奉献知识，到现在更多的想学到知识（笑）。但无论怎么说，至少有一点是不变的，我仍想着在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而在大学这四年，我做到了吗？很难说做到了，至少没能充分利用机会做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当然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怨不得别人。但至少大学这四年算是在深入学习上开了个头。

而其他方面当然也是老样子，高中毕业时有多不自信现在就有多不自信，高中毕业时人际关系处得多烂现在也同样处的多烂。不过也算了，这方面我是不太想花精力去改了，随他去吧，没什么意义，无非只是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自怨自艾而已。话又说回来，这番自怨自艾，除了偶尔来着看看的南宫，又有谁能看得见呢？

对，没有意义，这大概就是最近常常会想到的四个字。那我认为意义在于何处呢？似乎只在于科学罢了。因为觉得再拉一个人没有意义，所以常常有什么事就一个人做了；因为觉得交流来交流去也无非是那些车轱辘话颠来倒去，没什么意义，所以也常常不爱说话了；因为觉得社交没什么意义，也就窝在寝室看书打游戏了。这好不好呢？我认为但凡一个心智正常乐观向上的人都会觉得这不好。但抱歉，我实在是不想改，反正也不影响日常生活，随他去吧。

东扯西扯了这么多，离题也快十万八千里了。但这也许就是毕业这件事带给我的呢，一点点激动，一点点喜悦，一点点悲伤，一点点遗憾，再加上一大碗平静，和一勺自我批判与思考，而最后都随时间而消失了痕迹。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夜已阑，人俱静，就此为止吧。